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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達、寧瀛、付東對話——“阿涅斯?瓦爾達回顧展” 講座與對話系列之二

時間: 2012.3.26

2012年3月12日下午五點,由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舉辦的瓦爾達講座與對話系列活動第二場,邀請到了瓦爾達、寧瀛、法國電影評論人讓-米歇爾?付東(Jean-Michel Frodon)進行現(xiàn)場對話,通過對話使大家更進一步了解瓦爾達女士、寧瀛、付東的電影理念。

寧瀛:今天很難得有這個機會邀請到瓦爾達女生和付東先生,接下來希望還是以兩位為主,進行自由的暢談。

付東:我和瓦爾達女士為了這個對話是有所準備的,這個是關于我們很早的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也和今天我們來到中國有關。瓦爾達女士作為已經(jīng)拍攝了57年電影的導演,包括了故事片和紀錄片。在她拍攝的故事片中瓦爾達女士對真實生活進行了觀察,在其紀錄片中又創(chuàng)造了一些人物,用了一種虛幻的方法進行創(chuàng)作,這也是瓦爾達女士作品的一個特色。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瓦爾達女士是如何在創(chuàng)作中做到這些的。

我們可以舉兩個例子來談談瓦爾達女士的電影,第一個例子是她的第一部電影《短角情事》,瓦爾達女士為這部影片創(chuàng)造了兩個人物,但是這兩個人物是真實的生活在sete村,瓦爾達和他們對這個村子的感情是真實的,在瓦爾達這部電影里就能看到把故事和現(xiàn)實結合起來的方式。這種方式在她導演生涯的一開始就存在。第二個例子是她最近的電影《阿涅斯的海灘》,她在這部紀錄片里面有許多的東西是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些物件不是隨便的放置在電影里,而是有特殊的含意。瓦爾達女士通過影片創(chuàng)造出了一種虛幻的方式。

還有在這兩部影片之間,瓦爾達女士的另一部作品,這部作品的名字沒有辦法直接翻譯成中文,因為這個詞是由法語“紀錄片”和“講授者”兩次組合創(chuàng)造出來的。可能導演本人能給我們更好的解釋。

瓦爾達:其實我拍的電影并不是很多,剛才在付東先生的講話中我就在想,在這五十多年的電影生涯中,我想拍的這些東西總是在講述同樣的感情。在我的第一部電影《短角情事》里,我就在考慮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在我的故事里面,現(xiàn)實中有一個打漁的人一直在為解決生計的問題而憂慮,而我電影中的那對情侶,他們也有愛情上的問題。這是私人問題和社會問題的反差。我一直在考慮這種私人問題在面對社會問題時遇到的反差。

我總是在考慮如何把現(xiàn)實和想象在我的電影里結合起來,這個問題并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我這個名字無法翻譯的影片正是講訴了這個問題。在片子里,我描述的是一個生活在洛杉磯的女人和她的孩子的故事,這個女人一直在找住的地方,她時常感到孤獨難過但是這種情感無法對孩子傾訴。為了表達這種情感,我去路上拍攝了路人,企圖使我用得場景能更加代表人物內(nèi)心。在這部電影里,我用了記錄的方法去完成故事片的設計。在我的影片《拾穗者》里面,我們已經(jīng)有了電影的主題,我們?nèi)フ腋鞣N各樣的方法去接近我們所記錄的對象。

最近的影片《阿涅斯的海灘》是一部個人化的影片,是表現(xiàn)我自己一生的片子。類似于畫家畫自畫像都要使用鏡子一樣,我也拿出了“鏡子”,但是我想把“鏡子”轉過來面對觀眾,面對這些我想看到的人,面對我紀錄片的素材們。我重新把自己居住過的房子搭建好,是為了讓人們更真切的感受到我所居住的狀態(tài),感受紀錄片的真實性。

付東:剛才瓦爾達女士說她的《拾穗者》是一部紀錄片,但是在這部紀錄片中又有一些東西不是記錄的,在這部片子里瓦爾達女士對于和她采訪的對象的相遇是真實的場景。但是在這個背后,她所關注的是被采訪者能表達什么。這些人和物件在電影里出現(xiàn)能表達什么,因此導演創(chuàng)造除了一些人,這些改變了片子的形態(tài)的同時也講述了更多的東西。

瓦爾達: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寧瀛女士,對于一個電影人在片子里的出現(xiàn),您是怎么樣的一個立場?您的創(chuàng)作又是怎么樣的?

寧瀛:我經(jīng)常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自己的創(chuàng)作也跨界于紀錄片和故事片之間。我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中國的現(xiàn)實,中國電影開始用影像進行講訴個人感受和認識的起步在時間上是滯后的。到了80才出現(xiàn)一部分學生來用影像作個人表達。懷疑所有影像給予我們的現(xiàn)實是當時中國的實情,如何去摧毀這些虛假成為主題。我們試圖做出一種真實,去還原對現(xiàn)實的認知并且觸動觀者。

付東:我想說的是您的《夏日暖洋洋》雖然是一部故事片,但是我們看到場景是記錄的方式。我覺得,這種記錄的方式也可能是您的電影中很重要的方式。

瓦爾達:說到時間,究竟如何去計算是有很多種概念的,在克萊奧的電影《五點到七點》的時長是80分鐘,用幾個月的時間去完成電影真實的80分鐘。我的裝置也是用另外的方式講訴著時間。在我裝置里我選擇了6分鐘的時間表達,但是觀眾并非要花6分鐘去看,這很有意思也是種冒險。

付東:請問寧瀛女士,在您的故事片《民警故事》里面我看到了許多記錄的部分,您在拍攝時是否有記錄的意愿?

寧瀛:首先,我覺得在中國作為一個個人,力量是很薄弱的。所以會有意把自己放到攝像機后面,完全以紀實的面貌出現(xiàn)。像《民警故事》除了一些細節(jié)外,基本上全部都是按照故事片的模式制作的,又完全是紀實的樣子放到銀幕上去。

對話之后是觀眾提問環(huán)節(jié),瓦爾達、寧瀛、付東就如何改善中國獨立電影制作的處境,創(chuàng)作與時間、青年成長,攝影當中的真實性等問題接受了觀眾的提問。

 藝訊網(wǎng)記者:余婭

注:對話內(nèi)容有所刪減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