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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藝術(shù)所以執(zhí)著-----俸正杰訪談

時間: 2009.11.18

夏彥國: 俸老師,08年您的展覽多么?

俸正杰:接下來還在曼谷的美術(shù)館。是唐人當代藝術(shù)中心主持的,然后接下來是希臘國家美術(shù)館的個展。

夏彥國:您接下來每天的生活就是畫畫么?

俸正杰:我是這樣想的,像我,其他什么都干不了了。你就干這個,好像還挺舒服一點。

夏彥國: 也不是什么也干不了。

俸正杰:有些是這個習慣,在北京,也包括大年初一,我也不干什么,但是我還是先到這兒來待會兒,我覺得心里邊挺踏實。

夏彥國: 俸老師,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畫艷俗的?

俸正杰:其實嚴格說起來,我什么時候畫艷俗,我真不知道,因為我之前根本沒想過這個概念。但是比較早的,后來來看的時候,像這種已經(jīng)在做這種東西的,就是92年,做的這種就很清楚。其實現(xiàn)在你回過頭來看這種東西,包括你像這種,我現(xiàn)在畫的其實還是這些東西。所以有些只不過就是說……

夏彥國: 有些是把以前的圖式放大了。

俸正杰:在不同的階段,可能就是說對它的那種情緒、認識、看法有些東西不完全一樣而已。

夏彥國: 但是這個時候的作品看起來,可能整個在題材方面,然后再畫整個形式方面你還講究的很多,但是現(xiàn)在整個走的圖式那樣一條路。

俸正杰:我覺得相應(yīng)的東西用相應(yīng)的方式去解決,就是這種講究的東西不一樣而已,也不是就不講究了。圖式是大家最容易、最簡單的,第一看到的東西。其實不只是我,很多藝術(shù)家他有很多講究的地方,他有很多自己要求的地方。但是這種東西大家不一定能夠看到,大家看到的更多的可能相對來說比較大一點的東西。而具體的畫面里面很多那種講究,其實每個藝術(shù)家都有他不同的要求,這種要求它不一定有多大的意義,但是對他自己是有意義的。

夏彥國: 那你說你從以前到現(xiàn)在,你自己在藝術(shù)的路上有什么變化?

俸正杰:這種變化實質(zhì)上有幾個階段,其實能夠感覺出來,但是大的方面,那很顯然的就是關(guān)注的與大眾文化、消費文化有關(guān)系的。但每個階段又有一個相對的,不同的關(guān)注點。就像92年,我當時就是說整個流行文化一下子發(fā)展起來,這種東西。我們受的教育是正常教育,然后看到流行歌曲,你說這個東西和我們的教育那種感覺,去追求深刻的,那種終極的哲學理念。這個覺得好像完全不沾邊,它跟現(xiàn)實沒有關(guān)系。這種學的東西和那種現(xiàn)實里邊那種流行文化,那種東西,那種消費文化那種感覺,讓你覺得很困惑,但是這個社會是這個的樣子而已,那是90年代初,因為你會覺得社會簡單地來看,有兩種:一種是覺得流行文化這種問題很浮淺,沒有意義,就是過眼煙云。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很多人喜歡,大街上放的流行歌曲,就是港臺的那些,這個你肯定有印象。

夏彥國: 這個有印象。

俸正杰:那個貼紙,你像的那些小的圖像,就像我畫那種一樣,其實貼那種感覺,貼到筆記本,到處都貼的那種。學校里邊,我估計你們現(xiàn)在教育也沒改變多少。學那些東西和這種太不一樣了,其實我覺得這個社會是這樣子,我就很困惑,困惑之后我就想解脫它,這個很簡單,當時想的很簡單。這個解說其實就是我利用了一種視覺的那種直接的,像我們上課的時候那種解剖的這種方式,畫解剖圖一樣。同時解剖,也意味著想要來明白這個社會現(xiàn)象,為什么會這樣?其實就這么簡單的一個事情,那么只不過我用視覺的方式,我去實現(xiàn)這么一種困惑而已。

夏彥國: 其實那個時候藝術(shù)家的創(chuàng)作,可能更多還是從技術(shù)層面在追求一些東西,然后造型。90年代,可能更多好的藝術(shù)家,他們覺得好的,他們來追求那些東西。

俸正杰:對,那種東西,作為學院來說,大部分肯定是這樣的。

夏彥國: 像你們后來就開始從生活中汲取一些素材來創(chuàng)造。

俸正杰:當時我們四川美院,因為四川美院80年代是靠畫農(nóng)村和畫少數(shù)民族,70年代后,80年代初形成了四川美院的一些經(jīng)典,你像羅中立、何多苓他們都畫農(nóng)民,畫彝族的生活。所以說這種在四川美院它也有一定的影響,所以說在學校的安排,它本能的,習慣的安排一些人體驗生活,它就讓你去農(nóng)村,去少數(shù)民族的地方。就是每年都有一個月的,所謂體驗生活的那種課程,一遇到這種,就是往農(nóng)村去,往梁山,就往這些地方去。當時就對這種教學,我就持懷疑態(tài)度,我就不想去??赡芟抵魅?、書記都會找我談話,他說你為什么不去體驗,你不去體驗生活你怎么搞出創(chuàng)作。他們認為當中體驗生活就是到農(nóng)村去。

夏彥國: 去你身邊沒有的生活。

俸正杰:對,那種才是感覺、體驗生活。那我就反問他,我說去一個月,你就算體驗生活了?我說難道我平常我這二十多年,我一天我實實在在的,我說這個不是生活嗎?我當時就問他們。所以我就對這種東西有一種懷疑。

夏彥國: 其實就像你說的那個觀點,就跟《禪宗》里邊說的佛在哪兒一樣,因為處處都是佛。

俸正杰:但是學校就有這種習慣,可能今天你說中央美院,他有中央美院的生活習慣。四川美院在當時的時候,它就作為一個學院教學,我就想我們每天在學校里邊,然后從學校出來到街上。當時我就對這種流行文化,社會的種種消費,生活方式的改變。因為90年代,那種變化很大,很多人在89年以后,就是正是你想沒辦法了,就開始下海,很多精英都開始經(jīng)商了。那么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發(fā)展很快,這種發(fā)展很快會帶來很多人們的生活方式的改變。因為經(jīng)濟好了,物質(zhì)有,生活方式、消費方式都在改變,其實這種東西變化很大。當時你會走出校園,就在旁邊四川美院房角行嗎?那種變化你真的感受到,整個街上都是那種流行歌曲。

夏彥國: 其實那時候我小時候感覺很強烈,一開始在農(nóng)村,比如說沒有電影,然后突然間有電視,挨家挨戶都有電視,然后每天都放那種流行歌曲。

俸正杰:對,你說這種東西,我就跟我們的書記說,我說這個東西不是我們的生活嗎?

夏彥國: 而且我記得90年代的時候,我小時候那個墻上還有掛月歷牌,再就是掛那個掛歷,很多這些明星畫,特別多。

俸正杰:都是頭像那種,以理發(fā)店那種的為主的,然后你擴展出來,都去買那種東西出來貼。你說這種東西,學院里邊的老師,很多是認為這個東西是很浮淺的,覺得這個東西是不入流的,但是人們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所以當時我就不太想去所謂的體驗生活,我認為那個反而是虛假的生活,那個去一個月只是一個表現(xiàn)的一個東西。我覺得你說作為旅游覺得還行,我覺得那個太虛假了,當時我20來歲,我說這二十年我等于就沒生活,我到那兒去一個月我就生活了,我說這個我認為不正確。所以我也不愿意畫那種題材的東西,我搞創(chuàng)作就強調(diào)這個,解剖心理這種,這個在當時很受到抵觸的。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對不對,好不好,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但當時那個東西沒標準,你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對還是不對,但是我至少我覺得這是我感受到的東西。是我自己的一些……就是哪怕是迷茫、困惑也好,就是我想不清楚的東西,那我就用這種方式來了解他們。為什么剛才說學院里邊教育說這個東西很浮淺,但是人們又那么喜歡,現(xiàn)實生活當中又是這個樣子,那我還得去面對。

夏彥國: 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比較早的感知一個消費文化到來,然后你從藝術(shù)家角度來看待這個生活。別的藝術(shù)家真的還追求什么造型,我覺得那個時候像你說的去寫生,更多的像反古,就是意境,大家需要去體驗意境那種感覺。

俸正杰:就感覺好像去一個月,去拍點照片,然后畫點生活了,感覺自己平常的都白生活了,我就覺得這個很荒謬,學校這種課程安排太奇怪了。但是學校它可能也沒有仔細去想,它就是一個習慣性,那個時候包括前蘇聯(lián)的那種教學影響,都是這樣來理解的。拍電影,那個演員要去演,到那個地方去生活一個月,體驗一下。拍電影他是為了你需要那個角色,你說你可以,我也不反對說我這個人就熱愛,比方說大別山,那你去就是對的。但并不是說你所有的人都必須其那樣,你才是去體驗生活,對不對?我就對這種東西一直有這種抵觸。

夏彥國: 那你當時畫這個作品的時候,你身邊的老師覺得怎么樣?

俸正杰:老師有的覺得不錯,因為當時的學生,你比如說四川美院也是有像“85新潮”都可以。你像那個時候蘇聯(lián)有一個蘇聯(lián)藝術(shù)群體,我覺得也是所謂前衛(wèi)藝術(shù)的人,(01:30:37)當然方式也是請來的老師。他們也覺得這個也是可以嘗試的,也不是說整個學校都一統(tǒng)的,我剛才說的那種它作為一個學校教學的整體安排,它就是那樣的。所以老李這次在新加坡美術(shù)館的時候,他就講。因為他是接觸很少,他正好他是解剖現(xiàn)代藝術(shù)史的。那個時候來四川,他也去我租的房子。

夏彥國: 那時候你上本科的時候,那你們夠早。

俸正杰:對,他92年他來過,當時他是在準備93年“后89”的時候到全國去看一下。租的房子當然不像這個工作室那么大,就在學校附近,他就來看看我,解剖這個心理。所以當時開幕的時候,他就講,在我當學生的時候就接觸到我了。那個時候消費文化剛剛發(fā)生,那么是我在當學生的時候的作品已經(jīng)就開始解剖消費文化了,就是這樣的。所以說這個東西,有的時候他可能受這種影響,我是覺得藝術(shù)家,還得堅定你自己的一個思想。就是說有些東西能參加或者不參加,我覺得能參加也許是好事情,不能參加好象也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我覺得人生其實是一個很漫長的一個過程,你有些東西不是一出來別人就能夠意識到這種東西的重要性,或者說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完全展現(xiàn)你弄出來的東西。因為每個人都是會有局限的,你在那個時候那點東西你也許感覺到了,但是你自己不一定很清楚。但這個時候,其實那點東西你要去讓他成長,而不是說因為外界的一點就把它壓抑掉了。其實往往那個時候,現(xiàn)在回想起來,你可能跟別人沒有的東西,別人不認同的,也許這個東西恰恰是最重要的東西。認同的東西是大家都也許做到了的東西。在一個階段,一個時候,恰恰沒有人認出來的那一點,也許是你最重要的東西,因為也是別人那個時候沒有認識出來,或者是沒有做到的。你還沒有完全能夠引起共鳴,但是這一點恰恰說不定就是你最特別的東西。

夏彥國: 你說現(xiàn)在有些年輕的人,就去搞艷俗的東西,那你怎么來看這個事。

俸正杰:我覺得年輕人來搞艷俗的東西,可能更多的人通過表現(xiàn)的現(xiàn)象來看這個問題。我自己因為也看到很多年輕人,從畫面、表面效果來看,很像艷俗,但其實并不一定這個就是艷俗。我覺得大家這樣來說的時候,我覺得是把艷俗簡單化了,他們可能就是看到艷的一部分,沒看到俗這個字的意義。只是通過一個視覺圖像,從視覺的角度來看像艷俗,其實艷它為什么不叫鮮艷藝術(shù),它叫艷俗藝術(shù),這個是特別有意思的。艷它是從視覺的角度來說,顏色鮮艷,俗實際上它指的是另外一個層面的東西,它不是視覺的層面的東西,它就可能說審美和這個人的藝術(shù)生活。

夏彥國: 有可能具備社會意義。

俸正杰:對,它和這個有關(guān)系,說穿了,我們總是想藝術(shù)它包括文學,它有個形式和內(nèi)容的問題。那么其實我在想如果用這個來套的話,那么艷俗它實際上是指的形式,俗是內(nèi)容。那么現(xiàn)在是說很多人,它肯定首先了艷俗的影響,但是這種影響可能是一個表層的影響。它還有可能不是真正的艷俗,其實到今天來看我的作品,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艷俗,而且我不想從這個角度來判斷。其實俗的話,我來理解,他就是對世俗生活的一個反映。在90年代世俗生活就是與大眾消費這種東西有關(guān)系。

夏彥國: 其實我覺得艷俗在當下,90年代到現(xiàn)在,像你們畫的艷俗已經(jīng)成為一個歷史?,F(xiàn)在的很多年輕的藝術(shù)家,已經(jīng)不能再去畫艷俗,一是你沒有經(jīng)歷過這個時代,第二當下這個時代他已經(jīng)不是艷俗,而且可能是一個娛樂。

俸正杰:就是說他可能受到這種影響,所以說我覺得只是一個方面,我覺得可能是在艷的方面。但是人,甚至是一個社會來看一個東西,它相對來說容易去看到共同點,就剛才我說的那種個人藝術(shù)一樣。別人容易看到你跟別人的共同點,很難看到你的不同點,但是當你的不同點足夠強大的時候,別人才意識到,不然的話,就很容易被這個東西蓋住。就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比如他畫的東西,看起來就像一些艷俗的東西,我也相信他們絕對有他們自身的看法,他不是一個簡單地想從事艷俗,我覺得不是這樣。雖然可能從畫面的表面、顏色、造型甚至題材也許有相似之處。

夏彥國: 但是有好多藝術(shù)家,我覺得他要能夠駕馭他的圖式。

俸正杰:但你要求所有的人一出世就是好的藝術(shù)家嗎?他還得有個成長的過程,實際上這種東西,包括回頭來看我自己成長的過程。你比方說現(xiàn)在來看解剖的時候,因為我經(jīng)過這十幾、二十年這種慢慢的發(fā)展、摸索,實際上有一個線索了,你回過頭來看,你覺得那個是學生時期畫的一個很重要。其實當時這種東西畫出來的時候,并得不到今天去看它的那種意義,人們在認識它的時候。就是如果是比方我畫的那種,我就不畫了,那可能人們很難去認識到它那種東西的重要性。

夏彥國: 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也不是得到太多的公認,然后一直在畫。

俸正杰:這種東西,所以說就回到我剛才那個了。就是每個人對自身有一個認識和了解,那么我這個人我做事情,我覺得這個東西我感覺到了,然后我想用這個方式來做,我就把它做了。但我這種東西,我并不是說,我做出這個東西一定要怎么樣,我才怎么樣。這個就有不同,比方說我不會說,我做這個事情,別人都那個,那我馬上就換了,不是這樣。我屬于那種也可以說是傻,或者是笨,我覺得是一個樣。

夏彥國: 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更多的幸運,或者成功,往往出現(xiàn)那種柳暗花明的那種感覺。

俸正杰:對,也許就是那樣。你比方說像那種東西,但是畫出來,你說沒有受到關(guān)注,也受到關(guān)注,這看你是什么范圍。就像90年代初的時候,中國的很多當代藝術(shù),很多已經(jīng)在國際上參加展覽什么什么的。90年代一直認為是這樣,中國那個時候已經(jīng)走向國際了。但是到了這兩年的時候,這個市場一起來,人們又開始說現(xiàn)在才是真正走向國際了,好像90年代就沒有,沒關(guān)系似的,所這個看是一個范圍,你很難去區(qū)分這個東西。就是說到底是受到關(guān)注沒有,成功沒有,有影響沒有,其實很難這樣說的。

夏彥國: 我覺得現(xiàn)在更多的不是說它走向國際,更多的現(xiàn)在是一個藝術(shù)和資本交匯的時候。

俸正杰:對,所以說一個社會就是這樣,同樣的這些東西,它可能在這個時期的時候,人們看到他的這一面。再過一段時間,這個社會整個發(fā)展也變化了,這個背景變了,人看到是另外一個意思。像90年代的時候,人們看到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參加什么展覽,覺得是走上國際了。但是沒有走向國際的,好像也都那樣說。

夏彥國:你參加中國美術(shù)館的一個展覽,你就是知名的藝術(shù)家。

俸正杰:所以說這個事情是個相對的概念,好像這個事剛才你問到我,就是說你這個東西當時沒有受到很大的肯定的時候,你為什么還能堅持。其實這個東西是一個相對范圍的,受到多大肯定的問題,你自己怎么來看。你要是把參加一個國際展覽作為一個對自己的肯定,還是一定要賣到2000萬才是對自己的肯定,還是你自己認為這個東西你把你想表達的東西,自己盡最大努力把它表達出來了,你把它作為對自己的一個肯定。這個標準不一樣,你對這種肯定的認識就不一樣。就像成功一樣,人家要問你你是不是覺得成功了,我說我真不知道,這成功怎么說。你以什么標準來,你要認為自己我今天我想去畫畫,那我還有個空間可以畫,我材料,有顏料,有筆,我可以畫。如果是這個作為我的標準,我就覺得這個我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

夏彥國: 其實你說這個概念,就跟一種抽象的、幸福的感覺一樣,什么是幸福。

俸正杰:對,實際上這種東西,它不是說一定要有房子,一定要有車,或者要怎么樣,你就幸福。如果以這種標準來看的話,那古代這些都是沒有,皇帝夠好了,他還沒有電燈呢?你說那個蠟燭吹那時候的感覺,照得再亮也不如電燈亮了,那你說他就不應(yīng)該幸福了,所以說這個不是一個絕對的標準,成功也是一樣,不是一個絕對的標準。實際上每個人,自己有很多設(shè)計,然后這個社會對每個人可能也有個設(shè)計,看你從那個標準來看。你是從你自己的標準來看,還是你從用社會的標準來看自己,那你曾經(jīng)如果你自己來看,通過自己想要達到的東西來看的話,那么我覺得可能會輕松一點。但是你如果用社會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那你肯定會累一點。這個就像你剛才你說你寫的東西,你用筆名去發(fā)表,這種東西如果說你一定想要得到這個社會的肯定的話,你不會用筆名去發(fā)表。你無非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那個時候其實你把它說出來,這就是你對藝術(shù)的評議。

夏彥國:然后我得到一堆的別人的肯定,然后別人又不知道我是誰,然后我覺得自己內(nèi)心莫名的興奮。

俸正杰:但是你覺得這種東西,它實際上你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你自己對這個東西的認識和把握。你不是需要這個社會來肯定你的,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那么你如果是你這種東西,越堅強,我相信你的路會走得更遠,所以說每一個瞬間你都一定要去,一那個了就一定要社會說(牛B),不得了了,那你可能真的很累。也許你會覺得很那個,但是你會很累。

夏彥國:俸老師你說一下新加坡那邊,你是怎么要做那個展覽了?就是一看誰找你,為什么要做那個展覽?

俸正杰:那個展覽實際上是原來一直就有這個計劃,后來就是美術(shù)館的館長,郭建超。

夏彥國:郭建超是館長?

俸正杰:也是策展人。具體就是說為什么要做這個展覽,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就是說他們美術(shù)館為什么要做這么一個展覽。但是我就想象,他們后面慢慢聊,一個就是他可能覺得我的作品,大眾這種東西和現(xiàn)代的這種社會生活、時尚這種東西,相對比較直接一點,就是有這種關(guān)系。天風美術(shù)館和我們國內(nèi)很多做展覽,它不完全一樣。人家可能做展覽,就好象就是要做一個什么展覽出來,他們也很注意公共教育這一塊是什么?這個美術(shù)館藝術(shù)跟大眾之間的那種關(guān)系,我就感到這個也是選擇的一個原因。因為今年下半年他們自己有一個當代館,就是新加坡美術(shù)館當代館應(yīng)該是下半年到年底了,就要開館。我就想它是不是可能從08年一開始,我覺得只是一個開始的展覽,也就是說還有一期展覽,它肯定就是說要加強這種當代的這種感覺,而且也希望引起公眾的參與和注意,來一系列的活動。包括我明天要去新加坡美術(shù)館的時候,他們在元宵節(jié)的時候,有做一些合同,包括邀請新加坡的女明星跟我一起來通過邊看邊談?wù)摰倪@種方式。它也會通過媒體來向公眾來介紹這個展覽,他們做的都這種心情,這個有關(guān)系。就是很注重,怎么樣和美術(shù)館這方面,利用這個展覽來加強公眾和美術(shù)館之間的關(guān)系。

夏彥國:因為那邊的美術(shù)館更注重他們美術(shù)館基本的功能。

俸正杰:很注重,他注重怎么樣來做一個好的展覽,這個是最起碼的,他們一個最核心,最起碼的一個。但在這個基礎(chǔ)上,他不僅僅是說這個展覽,我把它做出來,開幕了就完了。我們在中國的時候,可能很多時候會想,這個展覽好像就是一個開幕,無所謂了。反正展覽開幕哪怕開到第二天,反正有這么一個記錄就行了,這是中國可能也沒有辦法的一個長時間,根深蒂固的一個方式。它只是一個象征性,只是想要這個名義,它這個的確實實在在就是要一因要做一個展覽,而且這個展覽是非常正規(guī)的。是從時間要展三個月,所用的時間當中,它還要去怎么樣,作品都活動來那個。本來這些東西是一個美術(shù)館最基本的,其實它既是一個標準的,又是一個基本的,正常的,但是很多美術(shù)館,并不容易做到這一點。

那么很多人就從做展覽的角度,從什么角度,就想反正這個展覽開幕了就行了,那體現(xiàn)一下就行了,至于展多長時間就無所謂了。這個實際上就讓人忘記了一個展覽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應(yīng)該讓更多的公眾能夠看到,能夠接觸到你的作品,能夠了解到,其實這個是最重要的。但是現(xiàn)在很多人可能就是想,這個不重要,反正有過一個在這兒展覽的記錄了,反正開幕了,讓也來了,也報道出去了,就完了,需要的是這個。但它的不一樣,它的確很注重,我覺得給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它一方面對展覽作品本身的作品,對固展,這方面要求都非常嚴格,但是這個對于他們來說,這個就是一個基本的事情,就是說這個肯定是必須要解決的,是首先的。但是同時還要要展那么長,為什么要展那么長?這種“長”怎么來用這個東西,怎么能讓它真正地讓公眾接受。

夏彥國:國內(nèi)的美術(shù)館都不是太重視這些東西。

俸正杰:國內(nèi)的很多美術(shù)館,可能不是所有的西方,大部分的時候他們在租場地,包括現(xiàn)在租場地的話,一周、兩周就夠了。

夏彥國:展一個月都是浪費。

俸正杰:對,因為他不去想辦法調(diào)動,美術(shù)館其中有一個功能是為社會公眾服務(wù)的,是應(yīng)該讓公眾來參與當中來的,他們不是,現(xiàn)在來說可能很多東西也是因為條件和很多方面的原因,也是在測試階段,目的是做一個象征性的展覽,至于看不看都不重要,開幕可能人都去,但可能作品都沒看。所以說很多東西還是沒有進入到正常的程序,還是停留在一個表面的層次上。

夏彥國:現(xiàn)在“798”也有很多藝術(shù)家,他們要的就是一個名分,就是我在“798”某一個畫廊做一個展覽,像今日美術(shù)館也是這樣,誰做過展覽,租一個場地一周、半個月這就算多了,他們很少做長時間的,他們只是在前期做一些宣傳廣告,開幕式會邀請一些人過來,但是開幕式完了之后就沒有人了。

俸正杰:其實還不一樣,比如我的展覽,之前我們沒有做這種廣告,反而展覽呈現(xiàn)出來之后,你再來看這個展覽,有意思的地方很多,包括我們現(xiàn)在談這個事情,這是一個方面,美術(shù)館也是,開幕之后并不是就完了,這個展覽掛在那就不管了,那還做什么,所以這個我感觸比較深,的確是在很正規(guī)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