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堅定不移；
無論是在正午還是夜到夜半，
永遠有一個尺度適用眾生。
而每個人也被各各指定，
我們每個人走向和到達
我們所能到達之所。
——荷爾德林《面包與酒》[1]
2023年10月24日下午，第二期“廣角°——青年實驗項目空間”的首回展覽“萬有引力”在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二層c展廳開展。本次展覽作為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與科技藝術學院青年教師陳明強的個人作品展，以“萬有引力”為線索，串聯(lián)藝術家新近創(chuàng)作與未曾展出的14件作品，展現(xiàn)藝術家個人創(chuàng)作思考與藝術面貌的新象。
展覽同時發(fā)起工作坊招募計劃，開展融合科學、藝術與哲學的“探尋·星空——兒童創(chuàng)作”工作坊活動。幫助孩子們了解關于星體、星系和宇宙的基本概念，觀察星空、引發(fā)思考，并在藝術家的帶領下創(chuàng)造獨一無二的星空畫作，從科技性的觀察與藝術創(chuàng)造力的結合中，喚醒想象力、發(fā)現(xiàn)偶然的驚喜，打開一扇通向宇宙浩瀚的大門。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萬有引力定律（Law of universal gravitation）是牛頓（Isaac Newton）于1687年在《自然哲學的數(shù)學原理》（Philosophiae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上發(fā)表的自然規(guī)律：任何兩個質點都存在通過其連心線方向上的相互吸引的力。該引力大小與它們質量的乘積成正比與它們距離的平方成反比，與兩物體的化學組成和其間介質種類無關。
“一切物體，不論是什么，都被賦予相互的引力”，在這一主題下，展覽圍繞藝術家經(jīng)年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不熄的藝術熱忱與靈光乍現(xiàn)的時刻展開，以陳明強藝術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為起點，視展廳為無形的力場，圍繞著物象的移位與分化，呈現(xiàn)出材料從原始之態(tài)趨于轉變、綜合、自洽，最終凝固靜止走向一種以太式的多元結合的過程。
一、作為“天使”的宇宙塵埃
展覽的起點是陳明強自2019年起創(chuàng)作至今的作品《天使412.21》，處在不斷生長和運動的狀態(tài)。陳明強以一塊412.21克的隕鐵石為基點，利用不銹鋼電焊條堆焊方式，慢慢堆積出一根環(huán)繞扭曲的弧線，模仿隕鐵石劃落地球時形成的光弧線。電焊過程中，每一個小焊點的堆積都伴隨著電弧光，《天使412.21》也是一道道閃爍而又刺眼的光的物化形態(tài)。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隕石（meteorite）是地球以外未燃盡的宇宙流星，脫離原有運行軌道或成碎塊飛快散落到地球或其他行星表面，石質的、鐵質的或是石鐵混合物質，也稱“隕星”。根據(jù)化學成分的不同，隕石大致可分為鐵隕石、石鐵隕石、石隕石三種類型，其中鐵隕石又稱隕鐵，含鐵80%以上，常含鎳。
《天使 412.21》雕塑，隕鐵、不銹鋼電焊條，180×110×72cm，2019
早期人類冶煉技術不發(fā)達，無法從鐵礦石冶煉得到鐵，而地球自然界幾乎沒有單質鐵的存在，隕鐵一度是鐵的來源。尼羅河流域和幼發(fā)拉底河流域曾發(fā)掘出四千多年前由隕鐵加工制成的鐵珠和匕首，可以說，隕鐵是人類最早使用的鐵。
隕石是地球的“天外來客”，每一顆隕石墜落地球的時候，都是一顆流星。在陳明強看來，隕鐵攜光降臨人間，來到不屬于它的地方，是迷失在人間的天使，為人間帶來短暫卻奪目的光芒，也為人間的我們煥發(fā)文明的生機。
《天使 412.21》，創(chuàng)作過程圖
在寒冷冬夜的無人之地，陳明強以電焊條堆焊的方式著力于這塊412.21克的隕鐵。一片靜寂中，黑暗中的光亮清晰、閃耀，甚至刺眼，卻能瓦解黑暗帶給內心的沉重感，光亮伴隨堆焊聲有節(jié)奏或無節(jié)奏的律動，此刻萬千思緒置之心外，于凝神觀照中物我兩忘。隕鐵擺脫地心引力翩翩起舞，不受干擾，自主且自由地下墜，最終化為一道光影。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天使系列不止這一件作品，展出的《天使412.21》至少算“告一個段落”，它可以繼續(xù)，甚至是在展覽現(xiàn)場，但也充滿不確定性。譬如，原本計劃在展覽現(xiàn)場每天堆焊一小段《天使412.21》的策展構想，出于對美術館這一特殊場地的保護被擱置。
以鐵隕石為媒介進行創(chuàng)作，源于陳明強常年使用金屬創(chuàng)作形成的獨特感知力。藝術家在創(chuàng)作過程的多年深化中逐漸意識到，藝術中的觀念過于冰冷，智力的炫耀和視網(wǎng)膜的愉悅又是如此淺薄。陳明強試圖以一種積淀式的勞作方式，將個人的身體能量消耗在作品制作中，從而化解內心的焦慮，尋找到一點存在的意義。
電焊創(chuàng)作工作照，2018
《一種理想的存在方式》，鋼軌、不銹鋼電焊條、磁鐵礦石，2016
《穹》，老鐵鍋、不銹鋼電焊條，2018
二、仿若流星劃過的痕跡
經(jīng)過《天使 412.21》，進入展廳，是藝術家在 2021 年創(chuàng)作的《流星雨》系列。陳明強以彈弓擊打景德鎮(zhèn)不同類型的陶泥，泥土的柔韌包容化解外在沖擊力，即便被流星打得千瘡百孔，依然保持其倔強和張力，并且在燒成陶瓷后變得剛硬起來。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流星雨》，陶瓷、彈弓、黃豆 ，共 8 件 尺寸不一，2021
在中國做陶瓷藝術，面對著一套堅固的傳統(tǒng)系統(tǒng)。如何用陶瓷材料來做創(chuàng)作？陶瓷本體語言層面的創(chuàng)新已很難突破，陳明強選擇隨意造型，最終形態(tài)不是關注重點，唯一要求是形態(tài)一旦完成，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擊打。
《流星雨》及創(chuàng)作過程
擊打的材料有陶泥、鋼珠，還有黃豆、綠豆之類的種子，在速度的瞬間和偶然的停留中，藝術家感知泥土的魅力，捕捉生命的瞬息。速度與靜謐相互交織，形成戲劇性的對比，正如生活中充滿快速變化和寧靜的瞬間。
起初，陳明強認為自己是泥巴的施暴者，一段時間后回望燒制完成的作品，他忽然發(fā)覺其實自己就是那團泥巴。泥巴也是被塑造的個體，包容各種攻擊，把所有的暴力都接納。不管怎么攻擊，泥巴還是泥巴，在高溫燒制后，泥土制成的陶坯形態(tài)依然保持，堅硬無比。
《流星雨》陶瓷、彈弓、黃豆，共8件，尺寸不一，2021，其一
《流星雨》陶瓷、彈弓、黃豆，共8件，尺寸不一，2021，其一
黃豆在擊打陶泥的同時，留下優(yōu)美的曲線和迸發(fā)的能量，勾勒出沖擊的軌跡，同時凝結相撞后的瞬間停滯。陳明強以自述的口吻記錄下：每一個被動的，不能把握自己方向的，最終都以某種方式展示存在。
《流星雨》陶瓷、彈弓、黃豆，共8件，尺寸不一，2021，局部
濕泥中的水分讓黃豆在一夜之間發(fā)芽，種子撐開泥土的力量，使這件葫蘆狀陶坯在第二天燒制后細節(jié)處開裂。不同于其他未開裂作品，該作彈坑的細節(jié)處有光澤，這是燒制過程中種子化為灰燼，成為助溶劑與陶泥結合時形成的微妙釉面，為作品留下生命的痕跡。
《透透氣》，行為影像作品泥丸、陶瓷塑像，21×14×54cm×3， 視頻時長：3 分 37 秒，2021
《透透氣》是《流星雨》系列的延展創(chuàng)作。經(jīng)典的景德鎮(zhèn)“福祿壽三星”陶瓷塑像曾是重要的外匯產品，時過境遷，過于經(jīng)典傳統(tǒng)保持不變，讓人有種“憋氣”的沉悶感，視覺審美疲勞和受眾群的變化使得這類傳統(tǒng)陶瓷塑像面臨困境。陳明強以彈弓擊打傳統(tǒng)塑像的陶坯后燒制，為固化的標準造型“透透氣”，期待傳統(tǒng)陶瓷塑像造型模式能涅槃重生。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啟示 1》，布面油畫，鈦白油畫顏料，鐵精粉，70×180cm，2021
《啟示 2》，布面油畫，鈦白油畫顏料，鐵精粉，120×120cm，2021
作為實驗藝術與科技學院的青年教師，陳明強日常教學與行政工作繁忙，疫情期間，創(chuàng)作時間更是屈指可數(shù)。得空回趟工作室，陳明強將刷完底色的畫布框放在院中等待晾干，構思將要開展的創(chuàng)作，卻在傍晚發(fā)現(xiàn)鳥糞砸在了原本干凈的畫布上。蒼白的鳥糞從天而降，打破這塊畫布所承載的美好未來的可能性，當晚，陳明強沒有處理這塊畫布，停止了創(chuàng)作。
畫布上掉落的鳥糞
掉落鳥糞的畫布
次日早晨，陳明強凝視這個意外，它就像一顆突然墜落人間的彗星，毫無預兆，卻堅定地存在。這類突如其來的事情常常介入我們的生活，貌似影響不大，但總有干擾，既無法預測，又無法拒絕。鳥兒在天空自由翱翔，不過恰好在畫布上留下新陳代謝的痕跡，似乎沒有理由責備它。
《啟示 3》，布面油畫，鈦白油畫顏料，鐵精粉，直徑 100cm，2021
《啟示 3》局部
藝術家以自述的口吻記錄下：康德似乎說過，“世上使我們震撼的唯有頭頂?shù)男强蘸臀覀冃闹械牡赖侣伞?。對一只鳥來說，道德無從談起，而我還是時常會仰望星空。
受這一偶然事件啟發(fā)，陳明強以那坨偶然落下的鳥糞為造型依據(jù)，研究模仿“自由墜落”。他首先想到使用油畫顏料，“自由墜落”的靈感源于發(fā)生“自由墜落”事件的這張畫布，原構想就是畫油畫。油畫顏料與泥土相似，不會很快凝固，具有一定可塑性。陳明強以鐵精粉鋪刷底色，利用高壓氣泵的強氣流和油畫顏料的粘性，塑造撞擊點的效果，同時他也意識到，撞擊點可以成為一個構成元素，漫布在畫布的任何地方。
越開始的作品越粗獷，總有不完美和不完善。《啟示》系列首幅作品，對陳明強來說是典型意義的實驗品，其間他為吹出理想效果，反復吹蓋，不斷做嘗試。陳明強深感人生命的不可控性，卻只能不斷尋求化解不利因素的辦法，生活總要繼續(xù)。
《躺平》，布面油畫，80×100cm，2022
對陳明強來說，挖掘創(chuàng)作更多可能性，在某種材料或者語言上有所突破，需要時間培養(yǎng)足夠的敏感性。他坦言，純抽象作品的創(chuàng)作對現(xiàn)階段自己來說不夠自信。在《啟示》系列基礎上，陳明強做了大量非純抽象創(chuàng)作，如緊隨黑白《啟示》系列其后創(chuàng)作的彩色《璀璨》系列。這一系列作品未展出，是《啟示》系列的延展創(chuàng)作。
《璀璨——自由引導人民》創(chuàng)作過程（1）
《璀璨——自由引導人民》創(chuàng)作過程（2）
《璀璨——自由引導人民》創(chuàng)作過程（3）
《璀璨》系列作品以一種傳統(tǒng)乃至固化的油畫創(chuàng)作方式開始，而后以吹噴的手法支持感受的流動，用來引導與建構畫面，使之趨于轉變、綜合、自洽，最后隨著等待油畫的干固，一切發(fā)生在合生結構中的諸種轉換聯(lián)合在了一起，在抽象與具象之間尋找一種默契地帶。
《璀璨——自由引導人民》，布面油畫，120×100cm
《璀璨——自由引導人民》 作品局部
每一個斑點都是一個風口。風口之上，經(jīng)由人的言語，事件被評論、轉述、改造，不成原樣。風口過后，事件原貌逐漸被淡忘。在《璀璨》系列中。陳明強將油畫鮮亮的底色呈現(xiàn)出來，猶如黑夜中璀璨的群星，讓傳統(tǒng)圖式、曾被大眾熟知的事件圖像重返鮮亮、煥發(fā)新彩。
在氣流的吹噴與油畫的噴濺中，《璀璨》建構起一種朝向未來，而拒絕重復過去的張力。每一個斑點又如一個個病毒的形態(tài)，打破了我們的生活常態(tài)，讓原本就略顯戲劇的世界更加捉摸不定。
《璀璨—門神》，布面油畫，120×90cm 2 件，2022
三、星的方向亦歸于原點
《原點》與《啟示》系列造型相似，均使用高壓氣泵和油畫顏料，但兩者在出發(fā)點和動機上有異。在《啟示》系列中，陳明強模仿不可控的自然墜落感，而《原點》則通過油畫顏料的重復堆積和吹散，模仿風口一個個被吹開的造型，《原點》的小稿就被命名為《風口》。
《原點》布面油畫，260×260cm，2023
《風口》（《原點》小稿），布面油畫，80×80cm ，2023
風口是有序與無序的臨界點，處在有序與無序的中間態(tài)。創(chuàng)作時，陳明強以規(guī)律塑型，做出沖擊效果，在風口周邊營造吹散、漸弱感，目的是減少控制，呈現(xiàn)自由飛灑的狀態(tài)。
藝術家以自述的口吻記錄下：在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中，生存還是毀滅的辯證問題，已然超越了思考的時限。每一次的撞擊，都是一次新的重啟，挺好的。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原點》根據(jù)展廳的實際情況專門創(chuàng)作，懸掛在斜角的墻面，既能有效利用空間，顏色又不會對周圍作品產生太多干擾，需走近才能看清細節(jié)。
一切終將復歸于原點。《原點》意味一切——無論多復雜，最后都要回歸到自身最初狀態(tài)?！对c》與《風口》形式上同質，只在尺寸上有所區(qū)別。大風口就是小風口，風口里可能還有無數(shù)的風口，也許我們看不見，但風口依然存在。
《原點》布面油畫，260×260cm，2023（局部）
2020年，中國嫦娥五號探測器從月球帶回1731克月壤。國家航天局探月與航天工程中心指導，中國科學院地質與地球物理研究所、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學院計劃共同策劃一個與月壤相關的藝術展?！缎堑姆较颉芳丛醋赃@一展覽邀請。
月壤（lunar soil）是月球上特有的土壤，其中存在天然的鐵、金、銀、鉛、鋅、銅、銻、錸等礦物顆粒。由于不含水分和有機物質，月壤結構很松散，即使固定不動也不會凝結成塊。
在觀察嫦娥五號帶回的月壤樣品的顯微圖像時，每一粒塵埃都隱藏一個世界，讓陳明強似曾相識。得知月壤中含有鎳黃鐵礦后，他想到家鄉(xiāng)建陽用來燒制建盞陶瓷的泥料也富含鐵元素，且這種泥料加工燒制而成的釉面總是類似“星星”的斑紋。于是，他使用家鄉(xiāng)的建盞泥料，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在泥盤上形成一個個類似于“隕石坑”的肌理。
《星的方向》，制作過程
陳明強還特意購買了一些月隕石，將其磨成粉末用來配置釉料，施釉在泥盤的表面，期待來自月球的礦物能給作品斑紋帶來意想不到的改變。他使用建陽建盞的非遺燒制技藝，燒制泥盤。
藝術家以自述的口吻記錄下：我期待真的有奇跡發(fā)生，這一顆顆小小的月隕石，是否真的蘊含著某種未知原始和神秘力量。至少我在作品的表面肌理中，看到了星空的樣子。
月隕石
瓷盤釉面微拍
在燒成后的建盞陶瓷盤釉面上，通過60倍的微拍，觀者能看到另一個宇宙，仿佛不同形態(tài)的星空。表面看似粗糙質樸的陶瓷盤，隱藏一個深邃神秘的世界。墻面上的視頻影像，和一排目鏡下的圖像，都源自這些建盞陶瓷盤的微拍。墻面的目鏡是策展人的精彩建議，實際觀看時，由于每個人視距不同，能否觀看清晰的距離也有所差異。
作品中的七個圓盤組成北斗七星的形狀，呈現(xiàn)了月亮從“朔”到“望”，再到“晦”過程中的七個片段，意味著人們對于月球的探索是一個循環(huán)向前充滿不確定性的過程。
《星的方向》陶瓷、月隕石、鐵精粉、燈帶，共7件，尺寸不一，2022
《星的方向》陶瓷、月隕石、鐵精粉、燈帶，共7件，尺寸不一，2022（瓷盤釉面微拍）
布展時，策展人將建盞陶瓷盤底部留出一道圓形光環(huán)，遠看像懸浮在空中。在圓形光環(huán)周圍，策展團隊用鐵精粉堆積出黑色的山丘，營造異星的地質構造感。墻角一束光穿過山丘，展廳墻面形成虛實變幻的山丘影子。
《星的方向》陶瓷、月隕石、鐵精粉、燈帶，共7件，尺寸不一，2022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展覽現(xiàn)場
雖然小時候會躺在農村的院子里看星星，但陳明強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天文愛好者。但不知為何，近幾年的創(chuàng)作總是與天文、星空有關。是出于某種逃避的情緒嗎？想要逃離當下的生活？陳明強自己也不得而知?；蛟S，看似偶然的現(xiàn)象背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星的方向》陶瓷、月隕石、鐵精粉、燈帶，共7件，尺寸不一，2022（瓷盤釉面微拍）
《星的方向》陶瓷、月隕石、鐵精粉、燈帶，共7件，尺寸不一，2022（瓷盤釉面微拍）
“蘋果落地”是現(xiàn)象，“萬有引力”是本質，瞬間的靈感似乎總能成就不世出的天才。事實上，牛頓與蘋果的故事，是關于天才的神話，萬有引力定律的發(fā)現(xiàn)并非靈光乍現(xiàn)后一蹴而就的結果，而是有一個漫長且艱難的過程：從離心力概念到平方反比思想，發(fā)展出離心力定律后往向心力定律轉變，得出平方反比定律，才有萬有引力定律的最終形式，偶然不總是必然的顯現(xiàn)。
現(xiàn)下生活總是瞬息萬變、無法掌控，意料之外的偶發(fā)事件帶來種種不確定與可能性。陳明強坦言自己一直處在“找不著北”的狀態(tài)，但他無疑總是堅定地走在“找北”的路上。在日常經(jīng)驗與意識的流淌中，陳明強將偶然帶來的沖擊與體驗，化作新的靈感與方向，持續(xù)“找北”，繼續(xù)尋找內心的解放與方向。
他以作品叩擊出創(chuàng)作者內心存在的永恒自問：身處浩瀚無垠的藝術宇宙，我究竟能向前走多遠？這一自問，亦由萬有引力的牽引指向在場或不在場的觀者：在廣闊無限的人生中每一個當下，我們究竟能做些什么？
采訪、撰文｜川流
責編｜孟希
圖文資料由藝術家提供
注釋：
[1]（德）荷爾德林著；劉皓明譯. 荷爾德林后期詩歌集[M]. 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 2013.05.
展覽信息：
“萬有引力”—— 陳明強個人作品展
開幕時間：2023年10月31日14:00
開幕地點：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報告廳
展覽時間：2023年10月24日—11月13日
展覽地點：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2層C展廳
“萬有引力”展覽工作組
學術顧問 | 馮夢波
策展人 | 陳哩爾、權文熙
藝術家｜陳明強
展覽協(xié)調｜王若冰
策展助理｜王典、曹嘉巍、曲鳴飛、張馳、黃楷松、 劉瀟、齊茂、李彥樵、李響、原騰臻
設計統(tǒng)籌｜紀玉潔
視覺設計｜孫夢云 @Shaping Studi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