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莎·賓（1899-1998） 《與徠卡的自拍像》 1931 銀鹽沖印

Ilse Bing (German, 1899–1998), Self-Portrait With Leica, 1931, gelatin silver print, Michael Mattis and Judith Hochberg

作者不詳 《笹本恒子，東京》 1940 2020年沖印 銀鹽沖印

Photographer unknown, Tsuneko Sasamoto, Tokyo, 1940, printed 2020, inkjet print, Tsuneko Sasamoto/Japan Professional Photographers Society

7月2日，由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與美國國家美術(shù)館聯(lián)合策劃的大型展覽“相機背后的新女性”在大都會博物館正式開幕。本次展覽開創(chuàng)性地聚焦于來自20多個國家的 120多位攝影師，探索了從上世紀20年代到50年代的“新女性”攝影，她們以多樣化的方式將攝影作為專業(yè)生產(chǎn)和藝術(shù)表達的方式。20世紀初以來的“新女性”是現(xiàn)代性的有力表達，也是一種全球現(xiàn)象，體現(xiàn)了基于真實女性對生活和藝術(shù)進行革命性改變的女性賦權(quán)理想。在這個由兩次世界大戰(zhàn)塑造的動蕩時期，女性同樣通過手中的相機，生產(chǎn)出了寶貴的視覺見證。

本次展覽首次采用國際化的方式來探討這一主題，突出了女攝影師在工作室肖像、時尚和廣告、藝術(shù)實驗、街頭攝影、民族志和新聞攝影方面的創(chuàng)新工作。在全球視野下回顧“新女性”現(xiàn)象，該展覽旨在重新評估攝影的歷史，并就女性攝影師的貢獻展開全新的、更具包容性的對話。

作者不詳 《霍馬伊·維亞拉瓦拉在孟買焦伯蒂海灘拍攝象頭神節(jié)》 1930年代晚期 稍晚沖印 噴墨打印

Photographer unknown, Homai Vyarawalla photographing Ganesh Chaturthi at Chowpatty Beach, Bombay, late 1930s, printed later, inkjet print (Homai Vyarawalla Archive / The Alkazi Collection of Photography)

新女性

多拉夫人（1881-1963） 《瑪麗特·巴赫霍夫（后來的瑪麗特·利迪絲）》 1921 銀鹽沖印

Madame d'Ora (Austrian, 1881–1963), Mariette Pachhofer (later Mariette Lydis), 1921,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Robert B. Menschel and the Vital Projects Fund and the R. K. Mellon Family Foundation

自19世紀攝影誕生后不久，女性就積極參與了攝影的發(fā)展。然而，直到1920年代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女性才正式進入攝影領(lǐng)域。得益于攝影技術(shù)和大眾傳媒的發(fā)展，以及女性獲得越來越多的受教育和獨立工作的機會，世界各地的女性在這一媒介的發(fā)展和多樣化創(chuàng)造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從前衛(wèi)的藝術(shù)實驗和商業(yè)工作室運營，到社會紀錄片、新聞攝影、民族志以及體育、舞蹈與時尚活動的記錄。

作為一種全球現(xiàn)象，1920 年代的新女性體現(xiàn)了女性賦權(quán)的理想，其基礎(chǔ)正是女性形象在生活和藝術(shù)中的革命性改變。新女性的一個典型形象——一個留著短發(fā)、穿著時尚、步伐自信的女人——首先在歐洲和美國成為報紙雜志中的?？?，并很快出現(xiàn)在中國、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等地。作為從傳統(tǒng)性別角色中解放出來的象征，新女性在世界各地的多樣形象表現(xiàn)了女性因國家而異所面臨的不同機遇和障礙。照相機成為女性攝影師維護自我決定和重新定義她們社會地位的有力工具，通過制作引人注目的肖像，尤其是以藝術(shù)家和她的相機為特色的自拍像，她們確立了自己作為專業(yè)人士和藝術(shù)家的角色。

弗洛斯汀·佩羅·柯林斯（1895-1988） 《梅·富勒·凱勒》 1920年代早期 銀鹽沖印

Florestine Perrault Collins (American, 1895–1988), Mae Fuller Keller, early 1920s, gelatin silver print, Dr. Arthé A. Anthony

走入城市與工作

商業(yè)攝影是許多女性開創(chuàng)職業(yè)生涯和賺取收入的重要途徑。從小城鎮(zhèn)到大都市，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柏林和伊斯坦布爾，女性攝影師們的事業(yè)重振了肖像的傳統(tǒng)。在工作室里，模特和攝影師共同探索著性別、種族和文化差異。那些由女性經(jīng)營的企業(yè)呈現(xiàn)出不同的活力，例如：黑人女性在芝加哥、新奧爾良和美國其他地方經(jīng)營工作室，在那里她們不僅保留了自己的肖像和記憶，而且為隨后在大眾媒體中傳播的種族主義形象構(gòu)建了反敘事；笹本恒子（Tsuneko Sasamoto）作為日本最早的女性職業(yè)攝影師在一個不友好的環(huán)境中努力工作；牛畏予跟隨解放軍經(jīng)歷了解放戰(zhàn)爭，并在建國后的新華社長期記錄了新中國的發(fā)展。

霍馬伊·維亞拉瓦拉（1913-2012） 《孟買維多利亞車站》 1940年代早期，噴墨打印

Homai Vyarawalla (Indian, 1913–2012), The Victoria Terminus, Bombay, early 1940s, printed later, inkjet print, Homai Vyarawalla Archive / The Alkazi Collection of Photography

牛畏予（1927-2020） 《上海家庭手工作坊在制作中國娃娃》 1956 稍晚沖印 銀鹽沖印

Niu Weiyun (Chinese, 1927–2020), The Handcrafts Group Organized by Families of Shanghai Business Owners Making Chinese Dolls, 1956, printed later, gelatin silver print, Gao Fan & Niu Weiyu Foundation

體積更小、重量更輕的相機的出現(xiàn)，以及越來越多的在城市間獨立旅行的自由，使得更多女性攝影師得以去探索工作室之外的多樣城市體驗。在孟買、倫敦、紐約、巴黎、圣保羅、東京等地生活和工作的女性，利用她們充滿創(chuàng)造力的視野捕捉周圍充滿活力的現(xiàn)代世界，拍攝了高聳的新建筑和街頭的不期而遇。

弗朗西斯·麥克勞林-吉爾（1919-2014） 《無題》 1946 銀鹽沖印

Frances McLaughlin-Gill (American, 1919-2014), Untitled, 1946,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R. K. Mellon Family Foundation ? The Estate of Frances McLaughlin-Gill, 2018)

流行時尚和生活方式雜志頁面上的圖片生動地定義了新女性。兩次世界大戰(zhàn)之間對時尚和廣告照片的空前需求為時尚記者、模特和攝影師等提供了絕佳的就業(yè)機會，也使女性成為該行業(yè)中積極的主體。為了培養(yǎng)剛剛賦權(quán)的女性消費者的品味，時尚和廣告攝影為女性提供了一個可以自由享受視覺快感的空間。

伊娃（1900-1942） 《無題（珠寶）》 1930 銀鹽沖印

Yva (German, 1900–1942), Untitled (Jewelry), 1930,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Patrons' Permanent Fund

前衛(wèi)藝術(shù)的探索

岡上淑子（1928- ） 《生機盎然》 1954 相片拼貼

Toshiko Okanoue (Japanese, born 1928), Full of Life, 1954, collage of photomechanical prints,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Alfred H. Moses and Fern M. Schad Fund, ? Okanoue Toshiko

對創(chuàng)造性形式的探索——蒙太奇、攝影、光影的鮮明對比、非常規(guī)裁剪、極端特寫和令人眼花繚亂的相機角度——定義了這一時期的攝影藝術(shù)。女性將這些前沿技術(shù)融入到她們的作品中，傳遞出現(xiàn)代生活的動感和活力。盡管經(jīng)常被她們的男性伴侶和同事所掩蓋，但女性攝影師在塑造前衛(wèi)的視覺語言方面是不可或缺的，她們促進了觀察和體驗世界的新方式。

夏洛特·魯?shù)婪颍?896-1983） 《格蕾特·帕盧卡》 1925 銀鹽沖印

 Charlotte Rudolph (German, 1896–1983), Gret Palucca, 1925,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Alfred H. Moses and Fern M. Schad Fund

從1920年代開始，有關(guān)健康和性的新觀念以及對女性運動和著裝態(tài)度不斷變化，身體成為了現(xiàn)代性體驗的一個中心場所。女性攝影師對現(xiàn)代身體的解放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從開創(chuàng)性的裸體照片到充滿活力的運動和舞蹈、游戲與體操運動的照片，以及運動中的舞者的圖像，頌揚著身體作為藝術(shù)媒介。

記錄社會與時代

在這個現(xiàn)代時期，許多女性從事專業(yè)攝影事業(yè)并首次獲得獨自旅行的機會。許多人拍攝照片來記錄他們在非洲、中國、阿富汗和其他地方的經(jīng)歷，有些人則加入了更正式的民族志項目。女性可以考察一些男性同行被禁止訪問的領(lǐng)域，她們制作了女性主題的親密肖像。雖然性別可能使這些攝影師與某些社區(qū)有著特殊的聯(lián)系，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們——尤其是來自歐洲和美國的攝影師——會排除在當時普遍的刻板印象的生產(chǎn)之外，其中一些圖像同樣強化了關(guān)于種族和民族中心主義的等級觀念。

馬喬里·康騰特（1895-1984） 《亞當·特魯吉洛與他的兒子帕特在陶斯》 1933年夏 銀鹽沖印

Marjorie Content (American, 1895–1984), Adam Trujillo and His Son Pat, Taos, summer 1933,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Purchased as the Gift of the Gallery Girls, ? Estate of Marjorie Content

受1930年代全球經(jīng)濟危機的影響以及日益嚴重的政治和社會動蕩的影響，眾多女性攝影師拍攝了引人注目的紀實照片。無論是受政府機構(gòu)委托還是獨立工作，女性都為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前的各種事件的視覺記錄做出了貢獻。從養(yǎng)家糊口和工人示威到強迫移民和拘留的圖像，女攝影師幫助揭露了有時殘酷的真相，這些記錄日后作為社會紀實攝影而被人們牢記。

多蘿西·蘭格（1895-1965） 《俄克拉荷馬州旱災(zāi)難民在加利福尼亞州布萊斯路邊宿營》 1936年8月17日 銀鹽沖印

Dorothea Lange (American, 1895–1965), Drought refugees from Oklahoma camping by the roadside, Blythe, California, August 17, 1936, gelatin silver print,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Gift of Daniel Greenberg and Susan Steinhauser

“照相機背后的新女性”展示的攝影師只是世界上許多走在攝影實踐前沿的女性中的一部分，她們的作品既反映了個人經(jīng)歷，也反映了 20 世紀早期非凡的社會和政治變革，重新書寫了現(xiàn)代攝影的歷史。

本次展覽將持續(xù)至10月3日，之后將于10月31日到明年1月30日在華盛頓國家美術(shù)館進行第二輪巡展。

編譯丨羅逸飛

參考來源：

https://www.metmuseum.org/exhibitions/listings/2021/new-woman-behind-the-camera

https://www.nga.gov/exhibitions/2021/new-woman-behind-camera.html

https://fortune.com/2021/07/01/the-new-woman-behind-the-camera-exhibit-metropolitan-museum-of-art/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smart-news/new-woman-met-photography-history-180978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