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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河原溫首個大型回顧展在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舉行

時間: 2015.2.28

當?shù)貢r間2015年2月6日,首個河原溫(On Kawara,1933-2014)大型回顧展——“河原溫:沉默”(On Kawara: Silence)在美國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舉行。這是河原溫自1963年從藝以來對其作品最完整的展示,也是自1971年古根海姆首次展出河原溫的作品,時隔40多年后的第一次大型回顧展。展覽由古根海姆博物館高級策展人杰弗里?韋斯(Jeffrey Weiss)策劃而成,并在此期間得到了河原溫本人的支持與協(xié)助。

河原溫,日本觀念藝術家,1933年出生于日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原本是個在校表現(xiàn)良好的上進生,但1945年日本遭受的原子彈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思想沖擊,從此開始對世間的一切感到懷疑。作為觀念藝術的代表人物,河原溫長期關注“時間”這個命題,用日記和數(shù)字的形式展開對生命存在的探索,首創(chuàng)名為“日期繪畫”的藝術形式,代表作《今日》(Today)即在特定的畫布上記錄當天的日期,字體和語言根據(jù)所在國家的不同加以區(qū)分。

本次展覽展示了河原溫從1963年至2013年的作品,涵蓋了他所有作品的各個種類,它們被藝術家分為12個部分或者說章節(jié),安置在博物館的螺旋形坡道空間中,這些作品大多創(chuàng)作于河原溫環(huán)游世界的旅途中,包括單色日期畫(“今天”系列,Today);電報(“我還活著”系列,I Am Still Alive);旅游明信片(“我起床”系列,I Got Up);藝術家親自走過地方的城市地圖(“我去了”系列,I Went);某一天遇見的人的名字(“我遇見”系列,I Met);報紙碎片(“我讀”系列,I Read);繪畫庫存(期刊)和大量的日歷(“一百年和一百萬年”,One Hundred Years and One Million Years)。河原溫在1964年巴黎和紐約創(chuàng)作的大部分繪畫作品都是吸引人的未完成作品,本次展覽將他創(chuàng)作于1965年僅存的兩張繪畫作品《位置》(Location)和《標題》(Title)作為“今天”系列的開篇。作為“一百萬年”項目的一部分,還將有一場現(xiàn)場朗讀,志愿者們在古根海姆圓形大廳的一樓背誦一系列日期數(shù)字,每周三天。

河原溫早先在上世紀50年代的東京先鋒派嶄露頭角。1959年河原溫離開日本,來到墨西哥城,之后又輾轉巴黎,最終定居紐約。在這段重新安置身家的歲月里,他拋棄了原先對身體的超現(xiàn)實描述,轉而去嘗試一些今后持續(xù)探索的藝術形式,包括繪畫和其他形式的作品,這些作品大多在討論藝術家所親身經(jīng)歷的時間和空間。

河原溫的作品通常被認為與后極少主義和觀念藝術有關,然而當人們深入去挖掘這些作品,在其復雜的智慧和哲學范疇中,它又與它們截然分離,自成一體。本次展覽的核心是“今天”系列的繪畫作品,這些繪畫將日期和事件用白色的丙烯書現(xiàn)在單色畫布上,畫布顏色的選擇取決于畫作被創(chuàng)作的地點屬性,被分別涂成藍色、紅色或者深灰色等等,象征地點的風格特征。這種日期畫的尺幅是預先設定好的,制作過程似乎也是機器化生產(chǎn),只是,這些如此逼真的作品,其實全部來自手工制作。每一件作品都在某一天被完成或者銷毀,有時候一天畫兩張,有時候一天也能畫三張。本次展覽共展出150余幅日期畫,這些畫作通常連帶著一個作者自制的儲物盒,底部貼著河原溫收集的每日新聞報紙。這些報紙的標題既是歷史性的又是平凡無奇的——政治事件、自然災害、紀念日、空間探索計劃、體育競賽,河原溫將作品置于當時的歷史背景中,盡管每個事件選擇背后的邏輯是很難摸準的。

“我起床”“我去了”“我讀”“我遇見”,這些河原溫的作品通常采用第一人稱,從而確確實實地證明藝術家本人真實的存在。超過1500張旅行明信片被寫好地址貼上郵票寄給他的朋友和熟人,包括藝術家、畫廊主、收藏家、批評家以及策展人們,他們中有約翰?巴爾代薩里(John Baldessari)、 杰曼諾?塞蘭特(Germano Celant)、赫爾曼?戴爾(Herman Daled)、 凱尼西(Kasper K?nig)、索爾?樂維特(Sol LeWitt)、 露西?利帕德(Lucy Lippard)、峯村敏明(Toshiaki Minemura)和安德里安?派普(Adrian Piper),明信片上寫著“我在××起床”,后面跟著這天他起床的準確時間。這部分作品是本次展覽的亮點之一。展覽同時也展出一系列的城市地圖,呈現(xiàn)藝術家每一日的行蹤路線,以及超過100張電報,傳遞于1969年至2000年間,每一張電報上都有這樣一條消息——“我還活著”。這兩個系列作品遵循著各自的一套規(guī)律,記錄藝術家生命最基本的活動。與日期畫類似,它們呈現(xiàn)出純粹的條理性和時間序列。然而,對于這些作品的近距離研究揭示出令人不可思議的個人品質——尤其是藝術家本人在日常記錄上的恒心與毅力,由此彰顯的個人經(jīng)歷是令人難以捉摸的。從他全部作品來看,盡管充滿主觀意識并且聚焦自我反省,但依舊保留著強大的抽象性。

另外一個特別的作品來自河原溫“一百萬年”計劃的一部分。這個里程碑式的項目包括兩組卷頁,一本是《一百萬年:過去》,另外一本是《一百萬年:未來》,分別記錄著前一百萬年的日期和后一百萬年的日期。這件作品最早在1993年的迪亞藝術中心(Dia Center for the
Arts in New York)被現(xiàn)場朗讀。此次展覽將邀請若干志愿者男女在博物館大廳連續(xù)朗讀日期數(shù)字,每一小時換一組接著朗讀。時間為每周三、五、日的11點至17點。

河原溫向來對他的作品言之甚少,而是希望留更多的闡釋空間。即便如此他的作品也明顯圍繞一個中心命題:人類意識——一個人,他或她,存在在世界上的強大的個人意識。河原溫同時指出,日期畫存在一個悖論,即每一幅畫通過書寫日期永遠地記錄過去,然而一旦這一天結束,過去就只屬于過去了。

本次展覽的策展人杰弗里?韋斯這樣說到,河原溫的作品展示了一種極為廣闊的實踐,那是對同一主題元素在持續(xù)時間上的連續(xù)操作:“藝術家堅信,對他作品最佳的認識方式是親自去觀看與體會,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發(fā)現(xiàn),它們是多么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P>

《紐約時報》曾如此評論河原溫:“他的作品看似一目了然甚至平淡無奇,但在無比沉悶的千篇一律中蘊含著極簡主義的禪學思想……你會發(fā)現(xiàn)任何一個日期都對某人有著特別的意義,整個空間內(nèi)充斥著不斷流逝的時間?!?/P>

2014年7月11日,大衛(wèi)?茲沃納畫廊宣布了河原溫的死訊,為了遵循他一貫的創(chuàng)作主題與低調作風,沒有明示他逝世的具體時間與死因,只在他的名字右側標注了他出生到死亡的所有天數(shù):29771天。

據(jù)悉,本次展覽將從即日起展至2015年5月3日。

譯/王宣懿
編/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