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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調II?北京】張弱:藝術跟花錢一點關系都沒有

時間: 2014.9.26

王麟:當時為什么選擇來草場地租工作室?

張弱:這個地方主要是生活方便,看展覽也方便,離798近,但是又一段距離??梢院軣狒[,但是你退回草場地,就會很安靜,有個緩沖地帶。

王麟:你之前做了一系列跟勞動有關的作品。

張弱:應該是我自己給自己命名的《地上》系列。最早的一批作品是《天上》系列,很科幻的那種,,裝飾味很濃,當時想到很多概念都加進去,但是現(xiàn)在看,那些概念都是虛無空洞的。做完天上系列,我就拿給我爸媽看,然后他們都覺得也很好看,但是看不懂也不知道從何看起,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做一些能讓自己父母能看懂的藝術,我就是這么想了一下,什么能看懂,就是自己小時候的生活,無非是上學,因為我家是農村的,小時候干農活特別多,做一些農活的系列,就產生了勞動系列。第二個大門類做一些關于教育的問題,教育系列,做了好幾件吧應該是各種各樣的,有裝置的,有雕塑的,其中有一件我覺得做得特別有意思,就是一件大搓衣板,以前學校都會有豎條的招牌,我做了一個河北師范大學招牌,木頭招牌,我做得尺寸也比較大就跟招牌一樣大,但是我在上面做成了搓衣板,我覺得中國教育就是不管是基礎教育還是大學精英教育,都是給你洗腦的教育,不停地洗不停地洗。比如政治課,小學也學,中學也學,大學還學,我都不知道他要把我們洗了想干什么,到底想洗什么。

王麟:你的《動物家》這批新作品跟之前的作品的形態(tài)不太一樣,你是在什么樣的背景下創(chuàng)作的?

張弱:是我搬來1年以后,環(huán)境不一樣以后,重新產生的一種創(chuàng)作,因為草場地比較自然,我搬的地方叫愛荷華農莊,里面好多植物,好多貓貓狗狗,蔬菜大棚這種結構的房子,原來這邊是養(yǎng)植物很養(yǎng)花,花棚改造的工作室,比較清新自然,也比較安靜,這時候我就想到要清新自然的感覺,我也養(yǎng)了一只狗,覺得生活慢下來,也不想這么累的事情,也就想到了做這些。當時去了古董市場,買了個小凳子,買回來以后,有一天突然把它反過來,我就想到我媽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文革的時候,要批斗老師,他讓老師跪到凳子的反面,然后開批斗會,不是一層凳子,是摞好高好高凳子,讓老師跪到凳子的反面,不能動,開完批斗會會,紅衛(wèi)兵把凳子踢翻,老師就掉下來了。當時我在想,讓凳子反過來以后,讓動物(我第一個動物是豬,豬是很笨的)站在上面,就感覺即滑稽,又搞笑,但是還是一個挺殘酷的現(xiàn)實,人和動物的關系,就是人在社會所謂的進步,實際上動物的命運,或者是生存環(huán)境的退步。人們都是很有貪欲的,無情的去掠奪自然的東西,根據(jù)自己的需求讓豬無限地繁殖,豬從出生就在一個很狹小的環(huán)境生長,在籠子里面長膘,吃各種各樣的激素,然后催肥,對動物來說是非常殘忍的一個現(xiàn)狀,基本是這樣一個概念。然后我又延續(xù)做了其他動物,這個叫做動物家,當時我想的就是,畫家,音樂家,動物家,其實動物呢即使現(xiàn)在狀況這么殘酷,其實他們很善良的,不會因為你們人這種社會的殘酷導致他們環(huán)境的惡化,而感到悲傷,他們還是以自己的方式,保持平衡,不會去悲傷。所以我當時在想,其實他們保持平衡的能力是大師一樣的一種方法,用英語來翻譯的話,就叫做動物大師。

王麟:你現(xiàn)在做雕塑,你的妻子在幫你。

張弱:我雕塑所有的顏色都是我太太幫我上的,她在顏色的感覺上比我要厲害多了。要是沒有她,我這個作品是不完美的。這個我要感謝我太太。這些動物,其實我有意無意的模仿象征這個凳子,讓他形成一個倒影一樣的關系,感覺他是一個倒影,然后根據(jù)下面的凳子的顏色,再去做上面的東西,基本上是這么一個處理方式。

王麟:今年作品的產量比較低,因為你生病。

張弱:對。我去年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從體力上還是從腦力上跟之前沒法比,我現(xiàn)在在慢慢恢復,這段,也沒法繼續(xù)做了,另一方面我主觀上也不是特別想做了,我覺得藝術的東西需要再思考思考,因為我對目前的東西不是非常的滿意,說實話,因為覺得不夠有意思。還是太傳統(tǒng)。像雕塑,不像當代藝術的一種方向吧。因為我所運用的工藝啊,手段啊,還是一個雕塑,挺古典的一個東西。如果作品不涉及到當下的這些問題的話,會造成一個不痛不癢的感覺。這是我不想要的東西,所以說可能在接下來的一兩年,我會更少做作品,然后會更多的思考問題。

王麟:你現(xiàn)在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主要是賣作品么?

張弱:有兩方面。一方面是賣作品,但是另一方面還是靠我太太的工資的補貼。她在老艾那上班有一份固定的收入,如果沒有她那個工資,我應該也沒這么具有連續(xù)性,但是會慢慢好起來的。其實藝術跟花錢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我一直都是這么想的,最近做了一組作品,還蠻好的。就是秋天的時候我看到好多落葉,可能跟我生命也有關系,就看到好多落葉,就特別有感觸,然后我就把那個落葉,在室外地上擺擺擺,擺成了一條路。就把落葉當石子一樣,擺了有一米寬,十幾米長的一條路。在這,擺完以后,剛要準備拍照,風嘩的一聲吹沒了,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一種生命無常的體驗,當時感覺還蠻好的,蠻真實的。因為當時就我和我太太兩個人在做,一個觀眾都沒有。

王麟:作為一個藝術家,你覺得什么樣的狀態(tài),才是成功的?

張弱:成功,很難成功,我說實話,在中國的這塊土地下,你很難說你是一個成功的人,因為他們所謂的成功也只能證明這個國家體制的失敗,基本上可以定義為商業(yè)上的成功。因為中國現(xiàn)在屬于一個經(jīng)濟社會,一切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他們所謂的成功就是,作品賣得好,但是我覺得不是,真的不是,我的成功是很難達到的,我覺得老艾是比較成功的,因為他不光是作品上成功,做人也成功,他做的每一件東西都跟中國當下的那種殘酷性直接發(fā)生關系,而且他也身體力爭得跟這個社會,跟這個體制作斗爭。我覺得像這樣的藝術家,在中國還真不是很多,而且我們離得這么近,所以說他對我影響還蠻大的,如果說我想努力的話,我會朝著像未未那樣的一個藝術家。

——內容來源:《復調II》紀錄片訪談

張弱(原名張強)
1982生于河北省邯鄲,2006畢業(yè)于河北師范大學,2011在北京成立森林工作室。

參展

2010
《第二屆動漫美學雙年展》廣東美術館
《穿越》雙人展北京798藝術區(qū)表畫廊
《生產力:復制時代的中國》北京798藝術區(qū)白盒子美術館
《日本第36屆AJAC海外藝術家邀請展覽》日本橫濱神奈川縣民會館
《香港國際藝術展10》(ARTHK10)香港會議展覽中心

2011
《下一站:新世代》臺灣現(xiàn)代畫廊
《在奇點》北京環(huán)鐵時代美術館

2012
《牛逼》香港少勵畫廊
《香港國際藝術展12》(ARTHK12)香港會議展覽中心

2013
《無是無非》北京環(huán)鐵時代美術館
《上海藝術設計展城市美學——形而上下》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

2014
《2014Hi21新銳藝術市集》Hi藝術中心北京
《第二屆V時代青年當代藝術展》樹美術館北京
《場域》上海LOFTOOO藝術空間
《新雕塑》Hi藝術中心北京
《2014青年藝術100》北京農展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