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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勝中:開門看氣候【叁·知天命不負天命不老的心情】

時間: 2010.3.30

上個學期末,身為美術學院副院長的譚平先生找到我,說有一個有關“氣候”的國際性文化活動項目將在美院進行,他覺得這種跨學科的嘗試比較適合實驗藝術系來做——啊啊,其實譚平一直對實驗藝術系的工作支持加鼓勵,于是便總是送給我們一些任務。2006年也是暑假前,當時我們只有十幾個進實驗藝術專業(yè)剛滿一年的本科生,他就敢讓這些初生牛犢代表全校參加以“超設計”為主題的上海雙年展國際學生展……當然,我們沒有拿著令箭當雞毛,“任務”完成得相當圓滿。這次的“任務”又來了,我們又面臨一次激烈的野戰(zhàn)。

說是一場“野戰(zhàn)”,是因為這不是課堂教學的內容,又主要是在假期間進行,但我們準備將這個活動當作課程來上,而課程的結果又超越了專業(yè)教學學生作業(yè)的一般意義,這個作業(yè)將在“氣候與文化”為主題的一個國際性會議期間展出,作為中國美術界參與這個會議的一種主要發(fā)言形式。

誰來擔任這次“野戰(zhàn)”中的課程指導?我馬上想到韓寧老師,這不僅因為“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還是在汶川大地震期間,韓寧主動請纓組織并指揮了我們系學生的“抗震”展,在當時產生了很不錯的效果。

韓寧來我們系之前,我曾有過很多的疑慮。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他整天陰陰沉沉,不太愛搭理人,他在美院很多年一直“從政”,先是當附中的副校長,后又當學校教務處的副處長——他長期離開專業(yè)教學,是否還有登上講臺的能力和熱情;他原來所學的是繪畫的專業(yè),是否能夠適應實驗藝術系與眾不同的新課程和教學理念;他那么長時間都在“做官”,是否會把一些“官場作風”帶到這個嶄新的教學集體中來……

2006年底,韓寧從法國進修回來,正式參入教學。初次接觸到實驗藝術系新制定的教學大綱和系統(tǒng)嚴密的課程設置,他肯定覺出陌生。所以,韓寧在大約一年時間里幾乎天天來到系里,來聽不同老師不同班級各門課程的課,有很多課是年輕教員擔任,他并不為虛榮而回避,并經(jīng)常坦率地表示自己在其中的收獲和對他們的贊許。很快,韓寧接受了“思維轉換”課程的備課與教學,在教學中以“我是我是誰”為題,引導學生以自我的人生經(jīng)歷為線索展開全方位的發(fā)想與觸探,又回到各自的靈魂深處,以“觀看”自己為由提示出思維邏輯的各種可能。這個課程在學生中反應強烈,也被評為全校的優(yōu)秀課程。

我們在相互透明中會合,越來越多地找到和諧,他很喜歡這個在美院年輕的、活力的教學部門,很滿意這里學術的、人際的清新空氣,他好幾次表示出,自己走出“官場”來到這里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順氣。

從暑假前的六月底到現(xiàn)在,差不多三個月了,韓寧都沉浸在有關“氣候與文化”創(chuàng)作活動的教學指導之中。暑假期間每個星期一、星期四的主題與方案討論,好幾個班級三十多個學生,往往要分上下午兩場,有時候晚上也要加班。韓寧顯然很辛苦,但他總是在疲倦中以溫和的表情含笑應對著學生提出的各種問題。臨近展覽的最后階段工作量巨大,我們需要逐個校閱二十多份學生的創(chuàng)作方案文本,需要修改調整線裝冊子的版式,需要整理整個活動期間的文案,需要組織審查部分實施的作品,需要操持展覽方方面面的繁雜事務……韓寧老師有好幾次連續(xù)白晝、通宵工作,累了就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休息一會兒。

有一天半夜,我和他調侃:已是子夜時分,夕陽為何這樣紅?

寫在韓寧臉上的疲勞和困倦瞬間消失,他哈哈大笑過后馬上回到電腦前埋頭工作。

我只好替他回答:遇上了好氣候,有不老的心情,夕陽便更紅。

作者:呂勝中